感觉的出那个可怜的年轻书生挺有眼光的,即便是这样一本游记他搜罗的都是十分精彩的版本。
游记中不单记录了这片大地有意思的地方,连隔着蛮荒的其他大地流传而来的故事都被详细记录。
看着看着,她就觉得这么有意思的东西不能自己独享,就应该给旁边的大佬也一起乐呵乐呵,于是暂时放下书,半抬起身子将上半身探出布棚子朝大佬正面观察了一下。
好像没像刚才那样郁闷了哈,那她应该能撩动了吧。
她抱起书钻出棚子,站到大佬跟前,把书的书页晃动的哗哗作响,好让大佬先知道自己大概要干啥。
“大佬,长夜漫漫,咱俩这么待着也是无聊。方才我看这本书可有意思了,要不要也给你念一下,说几个故事听听,苦中做做乐权当打发打发时间。”
九方幽殓不知道咋想的,反正就是没有反应。脖子倒是不扭到一边了,却又恢复了以前那种高冷的样子,无论花灵媞和他说啥,都没反应了。
那花灵媞也没什么顾虑了么,她一向是大佬不搭理人她就把这当做默认,可得寸进尺了,于是转身将躺椅拖出来,搁在大佬跟前,躺在上面就开始讲故事。
她也是个有想法的人,说是给大佬念一下,实际上那么干巴巴的做成读书会也不可取,不如自己大概浏览一遍,有趣的就概括出来,以一种聊天的方式来说,能让大佬听起来更开心,自己聊起来还不累。
看书说故事时她的警惕心没有下降,青莲攥在手里,御灵符的力量膜为了节省仙气,暂时只把自己贴身包裹着,她又横在大佬跟前,等于是给大佬做肉盾,樊金刚要想伤着他俩可不容易。
“我说了啊。”她清了清嗓子开始了自己的表演,“话说,在咱们这片大地之上有个双喜宗,宗里修炼竟然不靠功法,而是靠着山里的两口灵泉。这两口灵泉也特有意思,一旦有人进入吸收灵气,一口泉就能让人大笑不止,另一口呢就能让人大哭不止。于是双喜宗的人每回轮到去修炼就有一拨人搁那儿互相大笑,另一拨人就相互对着在那儿大哭。两拨人是一边笑一边哭距离还挨得特别近,你要是站在旁边不知道的话还以为进了啥奇怪的地方,虽然修为涨的快,但精神承受不起啊。据说都有好些弟子实在受不了又哭又笑的,改宗废修为重新修炼去了,啧啧啧,真是有意思。哎大佬你说这宗门咋叫双喜宗,咋不叫悲喜宗呢,这样叫才应景嘛。”
她说了一个故事,还和九方幽殓煞有介事的讨论一句。
说完,不等九方幽殓的反应,就翻过一张书页,去看下一个故事。
“哈哈,这里又有一个特别逗的事儿,说是在越支大地上有位修士费劲千辛万苦终于寻得一把趁手的灵器,十分宝贝。可他平日里为人嚣张,接受凡人求风求雨的任务经常坐地起价,使得一些不富裕的小城对他怨念丛生但敢怒不敢言。后来某天他闭关修炼时竟然被人偷走了那把灵器直接给扔进了茅坑,损失惨重。这个越支大地的人倒是很有意思,也不知道这事是哪里英雄干的,后来又怎么样了。”
她就这样挑一个故事挑一个故事的说着,说累了就喝口茶。等到说了五六个故事了,月上中天,一直藏在小破屋里樊金刚才重新出现。手里换了一把武器冲到石殿门口朝里面发动攻击。
他的想法挺多的,但新手段远没有那种阴险的箭头恐怖,所以被花灵媞抡起青莲轻松挡开,没造成任何伤害,甚至连她说故事的心情都没被打搅。
樊金刚一看这方法不行,他也不多纠缠,再回小破屋去想办法,花灵媞估计他也在里面改造之前的那些刑具武器呢,也是相当执着的人了。
哗哗的翻书声再一次响起,一个新故事窜入她的眼帘,原本以为又是一个有意思还能说给大佬听的内容,却在浏览了部内容后,让她本来苦中作乐的心情慢慢消退下去。
她判断错误了,这个故事已经不是什么有趣的内容,如果没有出现那几个字的话,她还能哈哈笑上两声,可就那么三个字,即便会让她捧腹大笑,她此刻也完乐不出来了。
这个故事同样发生在另一片边远的大地之上,这三个字叫做“暗灵根”,故事中甚至都没有关于它的详细描述,只是在一段误会中被故事的主人公提及,并且提示说暗灵根最讨厌的地方就在于它施展功法时会出现铺天盖地的黑色,仅此而已,再多的描述就再没有了。
可就是这区区的几个字却在她脑子里炸开无数的火花!以前迷茫和纠结的一部分想法宛如拨云见日云开雾散一般清朗起来!
试想想啊,如果这世上确实有一种极其罕见的变异单灵根是暗灵根,并且它和其他灵根一样表现出某种颜色,只不过它的颜色是黑色,那么在完没有人听过这种暗灵根事情的人眼中,它会不会被极武断的误会成魔气?!尤其是在经历过一场极端惨烈的战役,对魔物拥有根深蒂固防备的大地上!
她觉得这种假设此时应该已经无需猜疑,而此刻身边站着的也应该就是活生生的实证!
她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在慢慢消失,手里的书忽然就变得像有千斤重,“吧嗒”一声从她手里滑落,掉落在石砖地面上,发出这样一个突兀的声音。
难怪,难怪她在拒绝了武栋对其描述,没有先入为主判定这样一个人,不带偏见相处的情况下,会觉得那么多违和的地方,违和到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是不是在和平的环境中生活了太久,以至于失去危机意识和判断力,竟然连一个“魔物”都要同情起来。
可现在知道了暗灵根的事情以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从来都没有失去过判断力。